风流潇洒的空少侠要被烧成红烧肉了,”散兵扶他坐起来,问道,“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头晕,估计是躺太久了——那个,我有些饿。”空揉揉肚子
“……行吧,不做饿死鬼是好事,在这等着。”
说完,散兵出门去找伙计了。
这人嘴硬心软的别扭毛病还真是一如既往,空心想。
他本以为依散兵的性子,在他昏迷时就会不声不响的离开,如今看来,这人的性格就像炸酥了的麻花,看着又硬又拧巴,实则咬一口就会露出酥松的馅,比旁人以为的要软上不知分。
正想着,散兵就端了两碗粥推门而入,空定睛看去,一碗是乌漆嘛黑的药粥,另一碗则是盛得满满当当的鲜香肉粥。
“给,先喝药粥。”
散兵将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药粥放在空手里,空躺了好几天,手不太稳,差点把粥打翻,散兵见了忙接过碗,以为他不想喝药,嘲笑道:“小孩子才讳疾忌医,想不到空少侠短短几天就退化成稚子,喝粥还要别人喂。”
于是,他将碗凑到空嘴边,眼神催促他快喝。
“呃,真的不用——”空慌忙摆手。
散兵斩钉截铁:“张嘴。”
空想说他真的没病到要人喂的地步,只是看散兵好似在说“不快点喝我就把你宰了”的恐怖眼神,默默放下拒绝的手。
药粥闻起来苦涩,入口并没有很难喝,只是有股草腥味罢了。空就着散兵端碗的手,咕嘟咕嘟几口就咽干净。
见他喝完药,散兵赶紧把肉粥送到他手上,催促道:“继续喝。”
空看他一眼,知道这个动作的意义其实是怕他嘴巴苦,于是毫不拖泥带水地再喝完一碗肉粥。
随后打了个嗝。
见他胃口不错,散兵原本紧抿的唇角逐渐放松,连紧绷的脊背都舒展一些。
空能明显感觉到散兵的松弛,但他又明白如果直接表达谢意和安慰的话,这人一定会死不承认、反唇相讥,不过——他现在就想看散兵用白眼睨他的样子。
于是出于故意的心态,空神情认真地说:“散兵,我已经没事了,这几天多谢你的关心和照顾。”
散兵鼻孔出气:“嘁,谁关心你了?我可没有这种心思。”
好,死不承认。
“毕竟你像个死鱼一样躺在那,扔江里怕是会毒死鱼虾。”
很好,反唇相讥。
——每一个反应都正中下怀。
空低头,笑得肩膀不断颤抖。
散兵玲珑心窍,一下就看出空在戏耍他,登时冷下脸来,站起身就要走:“看来我们空少侠都有精力开玩笑了,在下真是不便久留,告辞。”
“好啦,是我的错,我道歉。”空下床拉住他的手,两人一起坐到桌旁,“不过我确实很感激你这几天的照料,这句话没有开玩笑。”
散兵瞪他:“不必如此,你在圣树台救了我,我现在帮你就算——”两清了,他想这样说,可是看着空金色的眼瞳,又把这三个字吞回去。
是啊,哪能算两清呢?空在沐阳县救过他一次,又在五仙教救了他
如此想着,散兵转身回门,却不料正与准备推门出来的空撞上。
咚!
“哎呦!”
散兵躲得快,空的额头却结结实实磕在了他的帽檐上,捂着头痛呼。
“你出来干什么?嫌自己这几天病得不够?”散兵皱眉。
空嘿嘿一笑,跨步走到廊上和他并肩而立:“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是看你这么久了也不进来,想出来跟你一起吹吹风。”
他伸个懒腰,对楼前风景连连称赞:“这还是我
江流入海,水面开阔,帆影隐入碧空,正是大璃最大的商港——月州。
空散二人在嘉阳修养三天,乘船仅一日便顺流而至月州。
两人下船时已是傍晚,夕阳余晖中,空拉着散兵一路穿行,径直来到码头附近的一家饮子铺坐下,朝老板喊道:“英姐,两碗冰镇绿豆汤,一碗不要糖!”
“好嘞!”女子爽快回应。
散兵扶着帽檐,打量起人流如织的繁华街道,问道:“不去先订客栈么?”
“不用的——我跟你说,你一定得尝尝英姐家的绿豆冰。”空拿起汤勺,递给散兵。
正说着,两碗冒着凉气的绿豆汤端了上来,老板是空的熟人,还放了一碟盐渍杨梅,笑着拍拍空的肩膀:“又回来了呀!尝尝姐姐新腌的杨梅。”
“谢谢英姐,明天还来你家吃冰。”空谢过老板,舀了一大勺冰汤送入口中。
绿豆熬煮成沙,色泽黄绿,加了银耳丝、桂圆肉、西瓜皮、枸杞、冰糖,还在冒出尖尖的冰上淋了圈蜂蜜,用勺一搅浮冰叮当碰撞,入口绵润甘甜、清凉爽口,暑热一扫而空。
散兵也舀了一勺,他的这碗没加糖,尝着有些绿豆的涩味,但用料扎实,也很好吃。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