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闪开!我教你怎么打。」拎着银雪后领往旁边一扔,反手掴
了耿照一记耳光,只觉手背像是打在玄武岩上,眼前一霎全白,旋即被难以想像
的激痛所攫,两膝夹着左手满榻打滚,眼角挤出泪花。
「痛……哎哟……疼死我啦!」
「手背骨头多,是比较疼些。」耿照好意提醒她。
「你的脸是铁做的么?疼……呼呼……疼死人了!」
「为官不易,多少得练下脸皮。我是靠脸吃饭的。」
「……靠脸吃饭才不是这个意思!」少女狂怒起来,甩了甩红通通的左
手背,拽起银雪的佩剑,劈头夹脸的一顿打。雨点般落下的鞘尖不只打在耿照身
上,连银雪亦一并牵连。
双胞胎里的妹妹不敢哭叫出声,死命咬着呜咽,举臂护住头脸。
(是了,她是怕被金钏听见。)
想起当晚在栖凤馆与孪生姊妹花斗剑,剑术高明的银雪性格软弱,技逊一筹
的金钏为保护妹妹,总是勉强自己为她出头……
「够了罢。别真的打伤了人。」耿照的左手不知何时恢复自由,冷不防握住
剑鞘,任宜紫抽之不出,错愕还在愤懑之上。「乌……乌金链子……怎么……」
「没绑紧,再绑牢靠些就好。」
牛车突然停住。辕座上的金钏掀开竹帘,探身入内,寒声道:「你莫欺负我
妹妹!」任宜紫本欲随口推托,蓦地想起一事,咂嘴道:「意念相通,感同身受
……真是方便哪。怎地我和姊姊,就没这等好使的连心术?」似笑非笑,不知想
到了什么,连颈根都红了,夹紧裙布里的修长大腿轻轻摩擦,一时忘了该追究金
钏的不恭顺。
金钏爬进车厢,褪去鞋袜。一样是不见阳光的肌白处,足弓却比银雪更小巧,
也不似新剥菱肉般肉呼呼、水嫩嫩,线条更精致俐落,一如少女外露的剽悍不驯。
她飞快检查了银雪的头脸手臂,边喃问「疼不疼」,以双姝知觉相通、感同
身受的连心异能,宽慰的成分远大过垂询。银雪连抵抗都消极无力,扭动娇躯的
颟顸与犹豫全然挡不住姊姊急惊风似的快手,早在表现出抗拒之前,关心便已跑
完了全程。
「你去驾车。」金钏指示着,全无商量的余地。某种意义上姊姊和小姐对银
雪并无不同,都是不容分说的存在。明明她才是三人之中,武功最强的那一个,
耿照忍不住想。「我来服侍小姐便了。」
银雪接过姊姊递来的鞋袜,不愠不火地钻出去。在她的驾驭下,连牛车都比
前度更慢些。
金钏只瞥耿照一眼,连厌恶都懒得遮掩,就是典型的那种「你们男生都是脏
东西」的无意义针对,重新捆紧乌金链,炼圈陷进袖布里,是搁着不理都隐约生
疼的地步。果然银雪是留了手。
少女的反抗异常直白,对任宜紫也一样,不知该说生性耿直,抑或不知变通。
任宜紫是娇生惯养,但还没有蠢到视而不见,她将金钏的抗拒与不屑全看在眼里,
绝非习以为常或破格包容,而是这样的「玩具」玩起来更有意思。
金钏银雪她是想玩就玩,耿照却罕有今日这般良机,取舍不难。
「你也见了,本姑娘问案那是半点不含糊。你要是再虚应故事,我就打她给
你看。」说这话时一点也不脸红,边以鞘尖胡乱刺着金钏玩。金钏随手拨开,与
逆来顺受的妹妹不同,没给她留什么主仆的情面。
耿照到这时,都想不透她今日所为何来,任宜紫却饶富兴致,明艳无俦的桃
腮杏眼间似笑非笑,狡黠得分外媚人。
耿照总觉得她的美丽除了精致超凡的五官轮廓外,另有一股难言的野性与生
命力,很难用一句「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交代过去。那些被她吸引挑拨、不
知所以的金吾少壮,兴许不全是因为美色之故。
「我听说你那个老婆是假的,你们不是真成了亲。她只是你们七玄里的一个
妖女。」任宜紫斜乜着眼,抿嘴道:「还有人说,你和我二师姊才是一对儿,你
就想做镇北将军的乘龙快婿,是不是?」
宝宝锦儿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血牵机」的寡妇身份、同岳宸风厮混的
旧史,都不是什么秘而不宣之事。阿妍不涉武林,又对耿照颇有好感,任逐流不
会和她说这些。任宜紫却不同,缠着叔叔撒泼扮痴,娇嗔几回,便将符赤锦的底
细摸得一清二楚。
耿照渐感烦躁,不想再陪千金小姐过家家,随口道:「是哪个说的,姑娘得
问他。娶妻成家,